本文作者:sukai

魏晋隋唐时期文学艺术(魏晋隋唐时期文学艺术方面的成就有哪些)

sukai 2023-09-21 116

  作者?许伟东 编辑?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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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蕉(1907—1969年),姓何,名馥,字远香,号旭如,笔名白蕉,别署复翁、云间居士等,上海金山人。楷书基础深厚,草书亦不乏可观之作,但是其行书最为世人称道。可以说,白蕉的书法声望主要通过行书建构起来。

白蕉的行书,琳琅满目,变化多端,面貌之丰富让人有目不暇接之感。但是仔细审视,它们仍然可以被归纳为以下四种主要类型:

魏晋隋唐时期文学艺术(魏晋隋唐时期文学艺术方面的成就有哪些)

行书七言联

第一种主要出现在四十年代,如1940年所书《桃花源记四条屏》、《“惜食惜衣非为惜财原惜福,求名求利终须求己莫求人”对联》、1944年所书《行书自作五言诗》。这些作品的主要特点是:字形瘦长、单字重心上耸;横直撇捺各种笔画皆以直笔为主,很少使用曲笔;字间连接较少,基本断开。这是典型的行楷书做法。从中可见,白蕉在初唐虞世南、欧阳询楷书方面下过较大功夫,这个时期的行书就是欧、虞两家楷书的融合与衍生。

行书自作五言诗

第二种大约从四十年代末期开始,依然是行楷书,典型之作如1950年的《陶渊明诗手卷》、《杜甫饮中八仙歌手卷》,1953年的《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手卷》等。这类作品的章法同于第一种,字距行距继续保持疏朗宽松,但是字形与用笔变化较大:字形由以往的明显纵长变为接近方形,用笔由直率锐利变为圆润柔和。这些变化可能是白蕉加入魏晋小楷的元素造成的。如果说第一种的风格属于清俊峭拔,那么第二种可以概括为虚静简淡。

书杜甫句

第三种类型是白蕉出现杰作最多的一种,主要特点是:行草书交错出现,字距行距一任需要随机应变,用笔结字极力靠近魏晋风度,在墨色浓淡与笔力轻重上大胆营造强烈对比和丰富层次。其中,著名的《兰题杂存手卷》堪称此类典型。沙孟海在1980年写的《白蕉题兰杂稿卷跋》中盛赞白蕉“行草相间,寝馈山阴,深见功夫。造次颠沛,驰不失范。三百年来能为此者寥寥数人”[ 转引自胡传海:《挥洒魏晋风流》,见《白蕉兰题杂存卷》,上海书画出版社,1999年。]即是为此类作品而发。这一风格亦大量出现在白蕉的诗稿和信札中,杰作众多,如《致翁史焹书信四》《致翁史焹书信八》等。

《兰题杂存手卷》局部

第四种属于行书的草写,主要出现在60年代。这一时期,白蕉在草书方面投入了较多精力,以毛泽东诗词、鲁迅诗词和部分唐宋诗词为题材创作了不少草书作品。草书创作波及行书,这一阶段他的部分行书作品呈现出草书的用笔与章法感觉,行笔疾涩纠缠、章法连绵紧密,但是仔细观察,其结字却几乎完全属于行书。这类作品中有一些动人心弦的作品,如1965书《辛弃疾水龙吟词横幅》这类作品带给读者异样的观感。如果单纯从形式构成角度分析,其章法处理并不圆满,往往局部精彩而整体迫塞。但是联想到白蕉当时面对zhengzhipohai的悲摧境遇,不难体会到作品中充塞的压抑感与悲怆感。那种内心直觉的强烈倾泻与率真表达,自有一种喷薄而出的感人魅力。

书鲁迅句

在20世纪的书法进程中,“二王”书法遗产曾经长期处于被虚悬与搁置的状态。这一方面是由于书法家们在碑学观念冲击之下产生的对帖学书法遗产多半存在排斥情绪所导致,一方面则是因为对“二王”的技术门径懵懂不明深入无方所造成。白蕉以其专注、细致与敏锐聚焦“二王”,重新将“二王”魅力传达出来,撬动了人们对魏晋书法的重新认识。

  白蕉忠于自己的审美理想,坚持自己的书法道路,不因时俗动摇,是令人感叹的。他的独特书法进路有以下几点尤值得我们关注、借鉴:

首先,他对“二王”书法分间布白中的“齐”与“不齐”之趣深有领会。这是很多自谓服膺“二王”者寤寐求之而终生未得三昧的。

其次,他的楷书起步于欧阳询、虞世南,进而学习钟繇、王羲之,但是没有涉猎格法森严的颜真卿、柳公权。欧虞与颜柳存在巨大差异。欧虞由陈隋入唐,去魏晋法度不远;颜柳别开新路,极意提按。提按笔法有助于营造线条的丰富厚重,但是对运笔的连绵衔接、自然生发有所妨碍。白蕉的楷书取法避免了此点。这是白蕉与沈尹默的一个重要的不同。白蕉专心于魏晋,沈尹默极力融合晋唐,因而造成了两者的明显差异。

再次,白蕉不仅勤奋过人而且方法独到、细致入微。据徐铁君介绍:“他的学习方法别出心裁,将‘二王’父子的《丧乱帖》、《二谢帖》、《孔侍中帖》、《鸭头丸帖》放大盈尺,朝夕观摩,尽得神趣,而临摹时又缩为原大,搭牢古人的(碑帖)脉搏来临写,关门过节,由形写神,无意矜持,以神统法”。[ 徐铁君:《风猷非唐以后人所能仿佛》。见2012年1月2日《东方早报》。]“二王”书法似简实繁、似易实难,学者差之毫厘则谬以千里,白蕉诗文修养精湛、悟性远过常人,但是仍然不惮其烦地通过技术手段尽其虔诚、致其精微。这也是一般书家所做不到的。

在20世纪书家中,白蕉的行书魅力十足、屈指可数,赢得人们的喜爱。不过,尽管如此,他在书法史上的地位仍然是有限的。他未能入选“20世纪十大书家”,是可以理解的——白蕉最出色的作品也仍然是“二王”的附庸,人们对白蕉的激赏,有一部分属于倾慕“二王”以至于爱屋及乌的成分。“二王”固然魅力超群势不可挡,但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书法家的白蕉应该努力走出前人荫庇,而不是满足于再现前贤,或止步于诱发观众追缅前人风范,尽管做到这一步已是难能可贵。哪怕探索之路磕磕绊绊、探索所得优劣兼存,探索行为也值得鼓励,因为它可能更多地赋予后人以变化启迪与创造冲动——从这个角度判断,白蕉稍逊色于沈尹默,更逊色于沙孟海与林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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