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冯唐的《万物生长》充满了争议，李玉执导的电影版也是争议不断。这到底是烂片还是好片，一直没有定论。作者从《万物生长》的音乐入手，追忆了自己学生时代与冯唐小说的渊源，进而对本片各个层面进行嬉笑怒骂般的辛辣点评，很过瘾。
文/范进不举毒药大神
半个月前，在豆瓣音乐排行榜第一位看到一首歌——宋东野《万物生长》（冯唐作词，电影《万物生长》主题曲），意识到冯唐的作品被改编成了电影，不禁窃喜，不禁回忆起大学期间上课偷看冯唐，不顾即将到来的大考，肆意浸淫在作者构建的世界中。那时青春年少，只认得满纸诲淫诲盗，直到经历过世间万物人生百态才明白每个人的青春大抵都是如此。
电影上映之后，我一定会带姑娘一起去看——这是我最初的想法，在我心里，冯唐总是和“姑娘”一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和他的作品有关，也和我在与主人公同龄时的经历有关。之后有幸获邀参与电影首映，听说冯唐会亲临现场，于是提前准备《万物生长》一本，以便伺机索要签名，送姑娘。
虽然没有要到签名，但这次首映让我相信这是一部值得带姑娘去看的电影。尽管这不是我心中的《万物生长》，但影片宣传时的slogan“虎狼之作”的确当之无愧。这是一部充满野心的作品，导演和主演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展现着自己的野心。
难以定义的主题
我不知道这部电影应该定义为青春片还是爱情片，它不像《匆匆那年》或是《致青春》那样为影片贴入很多有时代特色的符号，没有蓝白色校服，没有绿色墙漆，更没有打胎的女主角（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的青春片女主无一例外都要意外怀孕一次，以彰显青春的疼痛。该片虽然有涉及相关内容，但没有打），就连人物服装也没有任何时代特点，即使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也只能说这部电影中的元素“不潮”，却很难将其形容为“怀旧”。
但它的确拍出了一个时代的风貌——这种事儿当代人做不出。我也很想将它当作一部爱情片来看，但我从影片中只能看到过剩的荷尔蒙和没来由的宣泄，没有你侬我侬的爱情，也没有天长地久的誓言。
自以为是的秋水，妩媚动人的柳青以及妄图掌控一切的白露——这个命题很像红玫瑰与白玫瑰，也是每个男人都会面临的选择。至于选择的结果，与爱情无关，与道德无关。在这段关系中，一人毫不知情，两人有意或无意的避重就轻，于是产生了一个“顺其自然”的结果，而驱使这一切产生的仅仅是本能的欲望和对爱情的盲目。
我们看得到秋水和柳青蹦极，在悬崖下拥抱时有多么美好，却看不到秋水此时是在为背叛爱情而犹豫或是在为偶然的激情而窃喜。我们看得到秋水和白露赤身相拥的纯真，却看不到白露为无法抓住的爱人而焦虑。
而那个偶尔出现又阴魂不散前女友，直到去世我们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至于柳青，她究竟有多爱秋水，或是只是耽于二人偶得的激情，同样是不得而知的。这部电影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也没有矫揉造作的纪念。抛去一切程序化的套路，影片只是在帮我们还原对那些曾经熟悉的爱人的记忆，替我们宣泄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宣泄的青春。
画面中的两处慢镜头
我曾经幻想过如果将《万物生长》翻拍成电影会是什么样子：冯唐曾坦言这是一部失败的小说，本想写一个过程，却只写出一种状态。他的评价很客观，小说结构松散，故事主线不够明显，如果没有种种怪诞的描写和杂花生树的语言，或许改作只能沦为一部三流读物。
这样的作品改编电影难度不小。起初，我的猜想是以动画特效开头，草绿色的植物肆意蔓延，之后由动画带入正片，主演进行旁白解说（当然，一定要从原作中摘抄一段与“万物生长”四字相关的段落进行有感情朗读），之后引入背景介绍，故事由此展开。
所幸影片没有按照我的猜想拍成一部三流小清新电影。谁曾料到第一个镜头竟然是一罐人头从爆裂的玻璃罐中喷薄而出，误以为走错了片场，错看了某部动作片或恐怖片。如此震撼的画面似乎是在划清界限——这TMD不是俗套的青春怀旧电影！分手，打胎，彼此no zuo no die的桥段只会让观众心有余悸，那份阵痛远远不足一地人头爆裂时的刺激。
电影那么短，有那么多元素想要表达，哪里有时间去烘托那些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气氛。一地人头打破了考场的寂静，也迅速唤醒了观众的青春热血。简单，粗暴，任性，不能刺激五感的回忆不能称之为青春的回忆。正当观众的情绪被这一开门见山的开头所唤醒的时候，紧接着又以一系列连贯的慢镜头环顾整个场景，同时简单介绍了人物和背景，迅速入戏，直呼过瘾。
同样的手法用于另一个桥段——打架。虽然配乐是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这首歌的旋律配合慢镜头打架的画面，有些诙谐却又触及心底。青春，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这是主人公的独白，也是导演所期望的观众看到这段独白之后的感受。那时可以肆无忌惮，有尽情犯错的权利和资格，因为这一切都只是荷尔蒙催化出的行为，与善恶无关。
只可惜那些可以随意在路边摊喝酒，肆意在路边撒尿，满口脏话毫无顾忌的时光早已一去不复返。用快意恩仇却回顾青春，比起矫揉造作赚取眼泪的确高出很多。两处慢镜头，都与青春有关，个人臆断或许是导演在向自己的青春致敬，希望它能流逝得慢一些吧，又或许这只是妙手偶得，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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